把自己培养成一名合格的法律人

复旦大学特聘教授，法学院国际法专业博士生导师

张乃根老师

各位新生同学们，你们好：

我很高兴，也很荣幸代表法学院教师在今天隆重而热烈的开学典礼上发言。这是我在复旦从教36年来的第一次，也许我目前是法学院在复旦教龄最长的老教授缘故。我讲三句话：第一，教师为学生上好课是天职；第二，学生抓紧时间刻苦学习是本分；第三，各位在法学院学习要努力将自己培养为一个合格的法律人。

第一，教师的天职是为学生上好课。1986年7月，我正式走上教师岗位，至今已经整整36年。在复旦读研究生时，觉得能够留校教书是一件非常光荣、梦寐以求的事。这些年里，我一直给本科生上课，1990年起给法学研究生上课，1999年后为法律硕士上课，2002年为法学院第一届法学国际法专业的博士生上课。我是一个教书匠，为学生上好课是我的天职。这是我的心声，我想也是我们每位老师的心声。说到为学生上好课的天职，前不久离开我们的杨福家老校长在上世纪90年代初要求：“复旦的教授必须为本科生上课。”——当然也要为研究生上课，但首先要为本科生上课。我想，这是杨校长自己上世纪50年代在复旦求学成才，成为世界著名核物理学家的原因。正是因为老教授们的言传身教，将他引入了科学殿堂。今天开学典礼线下线上有本科生、法学硕士生、法律硕士生、还有博士生。我理解本科是一个大学的基础，一个合格的大学老师首先应当能够上好本科生的课。上好本科生的课是不容易的。唱戏讲究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，教师也是如此，给人家一杯水，自己首先要有一桶水。对于本科生的课程来说，大班课要给大家引路；小班课是鼓励再提高，读文献案例深入研究。这是这个新学期开始的本科教学改革，这对老师的要求更高。研究生主要是讨论课，以学生研读发言为主，教师参加为辅。法硕是我们最大的学生群，特别是非法学的法硕要和本科生一样，进行系统地学习。博士生更是要读原著。教师应当要为学生上课，尤其是为本科生上课，上好课。这是我们的天职。这是我今天要说的第一句话。

第二句话，抓紧时间刻苦学习是学生的本分。我是走过来的人，1979到1983年我在华政读法学本科，1983到1986年在复旦读法学硕士，1998到2001年因工作需要在国际关系学院读博士。我想说，学生，尤其是本科生，要抓紧时间刻苦学习。我在华政念书时，每天早上5点天不亮就起床，洗漱后跑步半个小时，接着在校园里念英语，然后吃早饭。八点开始上课或者自修，下午如果没有课，到五点去活动半小时，踢足球、打羽毛球、游泳。学习好，身体也要好，德智体都要好，我大学毕业前入党，至今党龄39年。你们现在的学习条件比以前大有改善，因此要抓紧时间刻苦学习。以前我们周六常常跑到上海图书馆看书，周日回家看望父母，四年一晃而过。你们要珍惜自己在复旦学习的机会，抓紧时间刻苦学习。

教师上好课，学生抓紧时间刻苦学习，才能教学相长，才是我们的大学。

第三句话可能是最重要的，不管你们是哪一层次的学生，进了法学院的大门，就要努力把自己培养成合格的法律人。什么叫合格的法律人？我理解是第一要有正义感，第二要有法治感。什么叫正义感？首先做人堂堂正正，要有基本明辨是非的能力。学法律，都知道英国普通法，还有衡平法。法官判决遵循普通法先例。但是，如果碰到一个从来没有过的新案子，怎么办？国王让衡平法院的法官去判决。衡平法院的法官凭自己的conscience,也就是良知，对法律的善意理解，去判案，然后成为先例。衡平equity，就是正义justice。第二要有法治感。现在的“法治”是治理的治，以前的“法制”是制度的制。我读本科时，担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的彭真同志说了法制的十六字要求：“有法可依、有法必依、执法必严，违法必究”。“有法可依”是对立法而言的；“有法必依”是对于全体公民而言，包括领导人；“执法必严”是对行政、司法部门，特别是法院而言；“违法必究”，是对违法者而言。我们现在讲法律治理，这与法制也分不开，现在我们学习习近平法治思想，我理解这是从治国理政的更大范围讲法治。怎么培养自己的法治感。我转述一句当时华政老师说的话：“你们要把法律吃下去。”意思是说学法律要把它消化，就像人吃饭一样，消化后变成身体的一部分，学法律要将学习的法律变成自己灵魂和思维的一部分，要消化理解，才能真正掌握。这不是靠背出来的，法条不需要你背，在援引时候，你可以把它一字不差地抄下来，但要把它的精神掌握好。只有这样，有正义感，有法治感，你的思维才有内容，才有指导。

最后我再提一点希望，每一位同学的人生道路都是可以选择的，就像我选择到复旦。但是人生道路很难走回头路，希望你们珍惜复旦求学时光，毕业了能引以为傲，不留后悔。

谢谢大家！